Paweł Starzec:萨拉热窝,不相信眼泪

拥有历史的国家,喜欢回顾过去;

勇于创造的国家,钟意改写未来。

我们辩证来看,那些沉浸在古老文明、感慨辉煌成就的国家,可能缺乏未来的指引;而那些凌驾于新兴科技、意图拯救世界的国家,无法静思历史的沉淀。

而那些改写历史的行为,是恐惧,还是信念?

 

 

南斯拉夫(Yugoslavia,1929-2003),一个存在不到百年的国家,最终分裂消失在了巴尔干半岛。这是一段我们可能并不太熟悉的欧洲近代战争史:一分为七。

第一次世界大战(World War I,1914-1918)结束后,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等组成联合王国,1929年定名为南斯拉夫。经历了第二次世界大战(World War II,1939-1945)后的重建改共和制,1991年冷战结束,1992年南斯拉夫解体,分裂为南斯拉夫联盟、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马其顿和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简称波黑)。

2003年,南联盟改国名为塞尔维亚-黑山国家联盟(简称塞黑)。

于是南斯拉夫历经74年,经历两次世界大战、冷战、各种内战之后彻底消失。

2006年,塞黑解体,分裂为塞尔维亚共和国和黑山共和国。

2008年,科索沃宣布脱离塞尔维亚,但并未获得中国、俄罗斯等国承认。

 

△ Alipasina Polje, Sarajevo

– 阿里帕希纳监狱,曾经的秘密地下拘留营,如今已盖上居民楼,隐匿在萨拉热窝的城市高楼之中。

Memory | 集体遗忘,历史从头改写

萨拉热窝事件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线。20世纪七八十年代,风靡一时的南斯拉夫电影《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Walter Defends Sarajevo)》让老一辈的中国人记住了萨拉热窝这个为保卫和平而浴血奋战的城市。如今南斯拉夫这个国家已经不复存在,作为波黑的首都,萨拉热窝这个城市却从新石器时代一直坚持到了现在,上万年来,以见证者的姿态审视着人类的战争与和平、重建与新生。

萨拉热窝融合了三大民族和三大宗教,被称为“巴尔干的耶路撒冷”,汇聚文化交融,充满神秘色彩。1992年,波黑宣布独立,随后经历三年内战——波黑战争(1992年4月-1995年12月)。三年时间,足够造成所有无法挽回的伤痛;而选择集体遗忘,是为了抚平伤痛,还是为了民族的信仰?由胜利者书写的历史并不能给出满意的答案。

△ Playground, Hasan Veletovac Primary School

– 汉森·维克托维克小学校园,曾经进行种族清洗的酷刑营,如今是孩子们嬉笑的操场。

△ Viktor Bubanj Army Barracks

 – 维克托布班吉军营,曾经是被拘留者的地狱,如今是波黑地方法庭,公平与正义的代表。

△ The Bridge on the Drina, Visegrad

 德里纳河大桥,曾经残忍处决平民的地方,如今正在举行维谢格拉德市的公开跳水比赛。

△ A House on Pionirska Street, Visegrad

– 佩尼瑞思卡街边小屋,曾经的火烧极刑拘留营,如今终于在荒废多年后,重建为战后纪念馆。

Makeshift | 权宜之计,我们凭何怀缅

不同于其他题材的摄影作品,Paweł Starzec 面对这样一方土地,选择去深挖镜头背后的历史痕迹,记录理应被铭记的伤痛与责任。在 Paweł 看来,很多时候,历史是被特定群体主导的;这群人借用过去发生的事件,改造出一种具象的纪念载体,用来凝聚人心,重塑共识与共知。这种行为的杀伤力在于,终有一天,你会忘记你忘记了什么。

Makeshift 系列作品聚焦“被遗忘的战时三年,如今是什么样子”。Paweł 试图在重建后的城市、建筑、风景中寻找历史原有的样子。那些曾经实施暴行的地方,已经被城市公共建筑所取代。历史,如果经由集体性地从头改写,我们又从何得知那些被刻意遗忘的人事物,又凭何纪念与缅怀?

△ The Drina Vally, Visegrad

 – 德里纳死亡谷,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伊沃·安德里奇(Ivo Andric,1892-1975)曾在代表作《德里纳河大桥(The Bridge on the Drina)》中描述到,波黑战争中被处决的平民尸体顺着河流堆积在下游;附近Perrurac大坝工程维修时,发现300余具尸体。

△ A Prison Camp, Donje Selo

– 村庄拘留营,与克罗地亚交界处的小镇,被当权者作为平民拘留营,限制妇女和儿童离开村庄范围。

△ Sonja’s Kon-Tiki motel, Vogošća

– 废弃的汽车旅馆,沃克斯可美丽风光掩盖下的罪行。当权者将女人关押在汽车旅馆,男人关押在附近的地堡内。汽车旅馆内有50-60名波斯尼亚穆斯林女性,指挥官被允许随意侵犯被拘留者。

△ Igman Ski Jumps, Sarajevo

– 跳台滑雪场地,前奥林匹克运动区域,波黑战争期间被用作军事行刑地,被处决者看到最后的一道风景。

△ Former JNA base in Rodoc, Heliodrom

– 前JNA基地,库马诺沃的大型囚犯营,1993年9月指挥官记录1300名囚犯在押。士兵和警卫扣押被拘留者的食物和水,并轮番殴打,直到其身受重伤或神志不清才会停止。

△ Former Museum of the Revolution, Jablanica

– 前革命博物馆,布拉尼察的这座建筑被征用为拘留中心,统计显示曾在此关押超过800名囚犯。

△ School in Trnopolje

– 特尔诺波尔耶的一个学校操场,1992年7月4日,当权者在这里进行种族清洗。对外宣称“难民接待中心”以掩盖残杀罪行,在媒体、红十字到访期间,移走铁丝网,但警卫在学校内武装巡逻。

△ Keraterm Camp, Prijedor

– 卡内特尔穆集中营,触犯反人类罪。1992年7月25日,士兵和警卫将化学气体扔入营内,造成被拘留者恐慌,后用聚光灯照射房间进行机关枪扫射,当晚有190-220名被拘留者遇难。

 

并不是我们出生在和平时代

而是有人在守护着我们的和平和爱

PEACE & LOVE

且行且珍惜

 

INFO:
http://www.pawelstarzec.com/Makeshift
CREDIT:
Images/Photographer:Paweł Starze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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