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经飞过

‘I leave no trace of wings in the air, but I am glad I have had my flight.’
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经飞过，思念是翅膀飞过的痕迹。

——- 流萤集，泰戈尔

▲ 加泰罗尼亚（Catalonia）地区，埃布罗河三角洲(Ebro delta)，奥杜因海鸥（Audouin`s gull）

西班牙摄影师 Xavi Bou采用了名为 chronophotography 的手法来拍摄鸟儿飞行的痕迹，作品里鸟儿化为一道又一道的飞行轨迹，仿似纸鹞尾巴在空中扭动旋转，极尽抽象。

「chrono」指时间，chronophotography 即是一种用来达表时间的影像。把上百张连续拍摄的相片堆叠，让图案动起来，作品取名 Ornitographies（Ornito 指雀鸟的意思）。
▲ 加泰罗尼亚地区，埃布罗河三角洲，火烈鸟▲ 加泰罗尼亚地区，恩普锐达湿地，白鹳

Chronophotography 现已不再流行，但维多利亚时代的日子里，却是推动科学的重要功臣。以相机把动作的不同阶段记录下来，放在一起就可以见到其中的变化过程；由法国科学家 Étienne-Jules Marey 命名，用来研究动物，例如塘鹅展翅或者马匹奔跑的动作。后来英国摄影师 Eadweard J. Muybridge 发明了「动物实验镜」（Zoopraxiscope）把 chronophotography 播放出来，印证了 Marey 所讲马匹奔跑时四蹄同时离地的说法，亦成为了最早的影片播放器。

▲ 这是 1882 年 Étienne-Jules Marey 拍摄的塘鹅 chronophotography。可以见到塘鹅拍翼的每个阶段。

Bou 肯定了两位前人对他的影响「Marey 及 Muybridge 的 chronophotography 与我的作品之间是有明显的相似之处，因为我们同样是重视『动作』；」
▲ 乌提莎水库，欧椋鸟▲ 加泰罗尼亚地区，埃布罗三角洲，地中海鸥▲ 西班牙，巴塞罗那，褐雨燕

「不过…真正令我感兴趣的是雀鸟在空中飞行的路径，而不是它们的肢体活动。」他解释「Ornitographies 与传统的chronophotography 最大的不同，是我把所有的相片都叠加起来，我不会计较动作是否进入了另一个阶段。毫无遗漏地把一切都记录下来，因为我对此更感兴趣。」
要记录连续无间的动作，连顶级单反的连拍功能都未能胜任，所以改用Sony FS7 和Blackmagic Ursa Mini 4K 拍摄，从4K 短片中抽取影像；Bou 平均要用500 帧影像叠成单一的作品。

▲ 加泰罗尼亚地区，乌提莎水库，欧洲椋鸟▲ 加泰罗尼亚地区，乌提莎水库，欧洲椋鸟

欣赏自然世界，是 Bou 钻研摄影技法的诱因。他说「和大多数的业余生态爱好者一样，我学会了辨认不同动物的足迹。有一日我问自己『雀鸟在空中飞行又会有怎样的痕迹呢？』于是我开始寻找可以把飞行凝固下来的方法。」

运气成就了 Bou 的部分作品，但更多时候 Ornitographies 是建立在缜密计划之上。 Bou 通过大量的研究和考察，去估算鸟群出现的地点和时机，找出迁徙的必经之路或者是固定栖息地。每当天气、光线良好的日子，Bou 就会去到这些地点等候鸟群。「尽管作为一个生态爱好者，我不太喜欢这个讲法，但这个过程跟『狩猎』的确有几分相似」他说「等待鸟群出现是需要漫长的耐性，然而当机会来临之际，却令人无比兴奋。」

▲ 加泰罗尼亚地区，乌提莎水库，红嘴山鸦
▲ 加泰罗尼亚地区，伊巴斯水库，鸬鹚 ▲ 加泰罗尼亚地区，埃布罗河三角洲，火烈鸟▲ 加泰罗尼亚地区，埃布罗河三角洲，火烈鸟 ▲ 加泰罗尼亚地区，埃布罗河三角洲，长脚鹬
在众多的 Ornitographies 作品里，每张都是 Bou 的心血的结晶，难以取舍哪张是最喜欢的。犹䂊过后他最后拣选了一张他在西班牙加略坎塔拍摄的作品。他描述「那时我的目标是捕捉鹤群；它们早上会飞走觅食，傍晚则回巢休息，正是拍摄的好时机。忽然间，在一片嘈杂的鸟鸣之中，所有鹤同时起飞，形成绝美的画面。」
Bou 的 Ornitographies 尚未完结，但除了影像之外，他开始探索其他的媒体，例如声音。「我想观众可以跟我一样见到大自然的可爱之处。」